低油价不可持续

熊安富

低油价不可持续


    （1月18日）布伦特原油亚市早盘3月期货跌约5%，跌破28美元关口。这是2014年国际原油价格进入“跌势周期”来的新低点--原因何在？
    伊朗核协议执行。美国，欧盟等解除对伊经济制裁，国际原油市场又迎来了伊朗这个石油输出国。按伊朗石油部长贾瓦迪所言，在制裁解除一周内，伊朗将提高出口量50万桶/日，6个月内提高100万桶/日。国际原油市场严重供过于求，伊朗再加入攻击方，给全球原油市场带来的压力众所周知。原油价格进入“节节败退”并不令人意外。
    低油价时代维持了半年多。OPEC（欧佩克）和其他产油国均承受了低油价时代的严峻压力。作为OPEC的“领袖”，沙特一直不承诺减产，曾有机构预测油价低于20美元，沙特将财政支出严重不够。俄罗斯等非OPEC产油国，更是难以承受低油价之痛。现在，沙特虽然财力大减，不得在新年之初实施财政紧缩计划。这一财政计划包括了消减能源、水电补贴，限制公共部门工资，加大税收即扩大资产私有化。
    似乎，沙特政府宁愿“勒紧裤腰带”过苦日子，也要将“不减产”进行到底。看上去相当不理性，背后却隐喻着沙特为首的OPEC要和俄罗斯、委内如拉等非OPEC产油国，以及美国代表的油页岩国家博弈到底，以获取战略性的全球原油定价权。
    沙特石油部长多次强调沙特能够维持长期的低油价。但现实是，俄罗斯在低油价和卢布大幅贬值的双重压力下，也并未陷入绝境。数据显示，按照日均1020万桶的产量和40美元/桶的价格，沙特2016年的财政收入要比2015将的实际财政收入下降15.5%，而较2015年的计划财政收入下降29%。但是油价维持在“30美元一桶”或更低呢？沙特财收的压力和改革带来的民生反弹，可是这个中东国家必须考虑的现实难题。
    再看俄罗斯，低油价让俄罗斯经济陷入凛冬。但这个国家还是维持了5.5%的较低失业率，OPEC的报告显示，俄罗斯2015年GDP收缩3.2%，今年温和增长0.3%。
再看美国，这个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在2015年可谓“满血复活”--美联储在去年年底加息，美国进入货币政策正常化通道。按照预期，今年年内美联储可能加息4-5次。作为油页岩大国，去年12月份美国取消了长达40年的石油出口禁令。由此可见，OPEC以低油价狙击俄罗斯和美国就范的策略并不成功。
    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消耗战。沙特已经遭致“杀敌八千，自伤过万”的败局。沙特产业结构单一，除了开采原油出口原油，别无其他的产业根基。尽管石油储备丰裕、采油成本低廉，但原油价格的跌跌不休，也是这个石油富国所难以承受的。更要者，这个国家的石油资源掌握在王室中，油价低迷，民生质量降低，会遭致民众对王室的怨气。而且，该国王室经过第二代漫长的“兄终弟及”式权力世袭，将面临着如何向第三代平稳过度的内部纷争。加之沙特周边反恐形势复杂，沙特和伊朗关系不睦。沙特及其OPEC能够苦撑多久，值得关注。
    俄罗斯虽然为低油价严重拖累，但其除了卖油，还能卖武器。美国不必说了，即使其关闭一部分油井，也不至于对美国经济伤筋动骨，也不会影响到美国的能源安全。美国取消石油出口禁令，已经发出了陪OPEC将这场原油战争进行到底的信号。
    从全球市场的不景气看，沙特等OPEC国家不减产原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。全球经济处于不景气周期，包括原油在内的全球大宗商品需求紧缩，买方市场的现实决定了原油价格的下跌--而买方市场的态势依然，产油国只能在痛苦地等待着全球市场的好转。对于OPEC国家言，不减产更属于无奈之举，沙特等国产业单一，只能靠出口原油维持国计民生。不减产还能靠原油出口量支撑国家运行，若减产则可能导致一段时间内的财政收入锐减，使国家财政陷入休克式危机。
    沙特带领OPEC国家和俄罗斯、美国的石油战，不可持续。伊朗加入全球原油市场，短期内对伊朗只有利好--这个国家被西方制裁太久，取消制裁后的出口猛增，即便是在价格偏低的市场下，也能短期内增加财政收入和外汇储备。由于沙特等一众逊尼派的OPEC国家和伊朗因为奈米尔发生外交危机，伊朗亦可利用增加石油出口，给沙特等国以打击。
    中美是全球能源消费大国。中国经济下行，美国不仅自给而且出口，沙特等国还将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低油价煎熬。这对沙特等产油国是严峻挑战。